2015年12月27日 星期日

藝術就是奢侈

『《樹王》寫在七十年代初,之前是「遍地風流」系列,雖然在學生腔和文藝腔上比「遍地風流」有收斂,但滿嘴的宇宙、世界,口氣還是矯。當時給一個叫俞康寧的朋友看,記得他看完後苦笑笑,隨即避開小說,逼我討論莫札特的第五號小提琴協奏曲的慢板樂章中提琴部份的分句,當時他已經將三個樂章的提琴部份全部練完,總覺得第二樂章有不對勁的地方。我說第二樂章的提琴部份好像是小孩子,屬撒嬌式的抒情。這一瞬間我倒明白了《樹王》不對勁的地方。俞康寧後來患腎炎,從雲南坐火車回北京,到站後腿腫得褲子脫不下來,再後來病退回北京,在水利部門做拍攝災情的工作。我後來想到我們在鄉下茅草房裡討論莫札特,莫札特真是又遠又近,但無疑很奢侈。幸虧藝術就是奢侈,可供我們在那樣一個環境裡揮霍。』

《棋王、樹王、孩子王》-阿城自序


他們在文革時期討論莫札特,是揮霍;我們一起燒老本做藝術,是揮霍中的揮霍吧...

2015年11月10日 星期二

高雄的一位人妻

今天,一個高雄人妻來跟我說,她愛上你。
她也表示和你有一段感情。
我,打擊很大,但,疑點重重。

分析完所有疑點及企圖後,我只能確認一件事

我愛你
因為愛你,希望你快樂
如果你愛她,想跟他在一起,我也會成全你
你的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我希望的幸福
是和你一起生活,帶給你快樂,照顧你
幫你剪指甲,很幸福
幫你煮咖啡,很幸福
幫你按摩,很幸福
當你司機,很幸福
聽你說話,很幸福
幫你擦身體,很幸福
如果現在,只能做助理,那我就做助理
如果以後,只能做看護,那我就做看護
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都能帶給你快樂,帶給你舒適的生活

雖然佔有你也很重要
但當個自私的人很無趣
當個和大家一樣自私的人很無趣
我不要無趣
為你無私的付出
這就是我的幸福

2015年9月7日 星期一

什麼是江湖?什麼都可能。

「孫成久九十多了,耳朵還很好。重孫子念台灣香港的武俠小說給祖爺爺聽,念多了,重孫常常說要作個江湖上的英雄。
孫成久手也不抖的喝茶,自己蓋上茶碗的蓋,說,武俠裡有個屁的江湖。早年聽人念說《紅樓夢》,裡面有個鳳姐,就是在個王府裡,倒是懂江湖的,算的上是個江湖英雄吧。江湖是甚麼?江湖是人情世故,能應對就不易,更別說甚麼懂全了。打?那是土匪。」

「.....大家說,老關,你也是有年紀的人了,文化挺高,沒事兒和大家聊聊,別甚麼都傻看。
老關看看大家,說,諸位是甚麼都說甚麼都打聽的人,那我的事情大家肯定都知道。
大家都沒說話,都在心裡說,哪能在人家的面前提人家的那種事呢!你不是在文化革命的時候,為了一句話蹲了七年大獄嗎?怕你傷心,你倒自己說。
老關使勁擠了擠眼睛,說,我差點瞎了我就對自己說如果能眼睛好著出去就抓緊時間看東西再被抓起來我已經盡我的能力看了很多東西。
大家都說,老關老關你看你看,怎麼可能呢?
老關走過去搖搖暖壺,之後一手提一個往外走,說,怎麼不可能呢?」

《遍地風流》﹣阿城

2015年8月19日 星期三

我們應該成為我們希望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改變

「你知道的,你能把人生看成危機四伏、隨時得避開陷阱,你也能把人生看成一個寬廣的遊戲場,到處都可能提供豐富的經驗。」

「我想你錯了:我們周遭的人就像一面鏡子,反映出我們跟他們說話的方式。......那是甘地的名言:『我們應該成為我們希望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改變。』」

『我想說的是,我們遇到的人或許有點封閉,不過如果花多點時間找出造成他們緊張的理由,如果願意溫柔的跟他們說話—我強調溫柔二字—,他們可能會敞開心胸,變得比較可愛,因為他們感受到有人願意聽他們說話。』

《神總是微服出巡》




品味,對於事物美好的辨別能力

”品味,對於事物美好的辨別能力“

很久以前的筆記本上,記錄著大偉說過的這句話。


相見恨晚的媚俗

「媚俗讓人一滴接一滴,流出兩滴感動眼淚。
   第一滴眼淚說:孩子們在草地上奔跑,多美啊!
   第二滴眼淚說:可以跟全人類一起,因為看到孩子們在草地上奔跑而感動,多美啊!
   只有這第二滴眼淚,造就了媚俗之所以媚俗。
   也只有在媚俗的基礎上,才能建立全人類的博愛情誼。」

「沒有人比政治人物更懂這種事了。只要一有照相機接近,政治人物就會立刻追著他瞥見的第一個孩子,要去把他抱起來,在懷裡親吻他的臉頰。媚俗是所有政治人物、所有政治運動的美學理想。

在一個社會裡,如果諸多思潮並存,而且影響力相互抵銷、限制,那麼我們還多少有可能逃脫媚俗的專橫,還有可能保有個人的獨創性,藝術家也可以創作出讓仁義想不到的作品。但只要政治運動掌握了一切權利,我們就會置身在集權的媚俗王國裡。」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名作之所以為名作,就是永遠讓人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大師之所以為大師,就是不但可以用哲學來詮釋愛情故事,更可以寫出適見於每一個時代的社會現象。或者說,這百年來,人類根本沒有任何進步吧!

2015年7月15日 星期三

恆春與波爾多

「...居貝的計畫是專注在讓城市回春,而非帶來觀光人潮,但那正是計畫之所以成功的原因:高品質觀光的關鍵在於為住在那裡的居民進行規劃,如果這點作的好,那麼遊客自然就會滿意。此外,德羅說市長和他從第一天開始就知道,『這樣計畫非常明顯將會變成塑造波爾多成為觀光勝地的基礎。』」......《旅行的異義》

恆春沒有像居貝那樣高瞻遠矚的觀光局長,還好還有迷路餐桌計畫。

2015年7月14日 星期二

原來做記者和做廣告是一樣的

「身為中國記者,你必須戴銬而舞;無論身處哪個空間,都得臨深履薄;得跟政府和宣傳部關員鉤心鬥角,還有你報導的當事人......我們浪費一大堆精力與時間,想繞過宣傳機器的重重障礙。到那時後,你已精疲力盡,截稿時間已到。因此你對自己報導的專業水準不會感到滿意,會忌妒西方同僚可以專著在寫作本身。」---《野心時代

身為台灣廣告人,你必須戴銬而舞;無論身處哪個空間,都得臨深履薄;得跟客戶的策略和行銷人員鉤心鬥角,還有公司的製管及製片......我們浪費一大堆精力與時間,想繞過客戶的重重障礙。到那時後,你已精疲力盡,完稿時間已到。因此你對自己創意的專業水準不會感到滿意,會忌妒藝術家可以專著在創作本身。